宁乡大学生成首个走上哈佛毕业典礼演讲台的大陆学生
2016-05-27 08:30:28 来源: 评论:0 点击:
“宁乡人会喂猪,宁乡人会读书。”在“耕读传家”传统文化影响深远的年代,“会养猪,会读书”无疑是对湖南宁乡这一地域人文的极大褒奖。这几天,这片“安宁乡土”为一个“会读书”的宁乡小伙沸腾起来。
这位新晋学霸红人叫何江,出生于宁乡县坝塘镇停钟新村。波士顿时间5月26日上午10时,何江作为2016年优秀学生代表在哈佛大学毕业典礼上演讲,成为首个走上哈佛毕业典礼演讲台的中国大陆学生。
在“寒门再难出贵子”之说盛行的当下,何江从宁乡农村走到了哈佛毕业典礼演讲台,用他的努力证明一个中国农村孩子到底能走多远。
1 会养猪的父母,会读书的儿郎
5月26日,宁乡县坝塘镇停钟新村,相比较邻居的高墙大院,何江家没有围墙的粉色小楼很不起眼。早上9时,何江的妈妈曾献华打开微信跟儿子视频聊天:“江啊,不紧张吧?”
“还好咯,今天要早点休息,明天四五点钟就要起来准备哒。”哈佛博士的宁乡话依旧很标准。此时的波士顿已是深夜了,何江在做最后的演讲练习。
“去美国后人还胖了。”曾献华满意地挂断视频。在父母眼里,何江没有太多的变化,离开宁乡求学11年,口音依旧。
何江是村里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人,也是第一个念书念到美国去了的人,他的弟弟今年也硕士毕业了。
“村里就我屋里两个研究生。我们乡里土话讲,养儿不读书,不如养头猪。”何江父亲何毕成说。
何毕成高中文化,算是农村知识分子,比一般农民要有见识。何毕成怀念上世纪90年代,那时大家都夸宁乡人会读书,人们并不那么羡慕当官发财的,却特别羡慕会读书能考上名校的。在乡里,会读书的孩子往往是一个村子的榜样,有着莫大的荣耀。
到了新世纪,读书渐渐不像过去那么“高贵”了,但何毕成依旧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执念。
何江小时候,何家每年都要种20亩水稻,喂三四头母猪、十几头肉猪,两兄弟从小跟着扯猪草、搞“双抢”。何毕成喂猪很用心,那些年硬是靠着喂猪种田把孩子的学费都挣齐了。
“他们兄弟都晓得,爸爸妈妈寻钱(赚钱)不容易,他们不讲究吃穿,有书读就满足了。”曾献华说。再怎么辛苦,何家也没让兄弟两个成为“留守儿童”,一家人的生活清贫却完整。
村里也有人说话不好听的,说读了研究生又怎样,还不一定找个好工作呢,不一定赚到买房钱呢。其实,从何江大二开始,就不再需要家里给钱,他每年都可以拿到奖学金,并且在外勤工俭学,每个月还有钱寄回家里补贴家用。
“我崽懂事、孝顺。”曾献华笑容舒畅。
2 他是有温度的学霸,不是冰冷的书呆子
小满时节,雨雾缭绕,宁乡县一中,午休中的校园很安静,离高考还有最后10天时间,“备战”的气氛已浓到极致。
高三633班,每个学生课桌边都是大箱书籍资料。没有午休的喻遥从复习资料中抬起头,他说:“我们春晖班的学生都是农村出来的,读书是我们的出路。”师兄何江,让这些农村孩子看到了可以到达的高度。
高二学生的神情要轻松许多。“他太牛了!” 648班的陈羽峰在走廊里说起何江。陈羽峰的高考目标是浙江大学,现在他有了更多想法:“也许我还可以像何江一样走得更远一点呢。”
2005年,何江从宁乡一中345班毕业,考入中国科技大学。2009年,他以优异的成绩入读哈佛大学,硕博连读,主攻生物技术领域。“我们太需要这样的人这样的故事了,让孩子们的偶像不仅仅是娱乐明星、体育明星。”宁乡县委宣传部干部张进良说。
何江的英语老师谢芳,与何江关系很好,上大学的时候,何江每个假期都会回来看她,去美国以后,每年正月初一也都要打电话给她拜年。在谢芳看来,何江视野开阔、目标明确,他从进大学起就准备出国,进行托福考试,一个寒假9天背了9000个单词。此外,何江很大胆,英语口语不好,却敢上台发言,善于表现自己。
“何江是那种头脑清晰、有目标、有决断的学生,从高二就立志学生物科学,”何江的生物老师周海英说,何江的学习非常高效,能主动参与到教学中来。
在学校负责团委工作的黄燕老师,还记得何江是一次辩论赛上的最佳辩手,何江的口才一直让她印象深刻,“他是学霸,但不是书呆子,综合素质很突出,人很活跃。”
何江在学校还有一个外号叫“佛祖”,同窗卢丝雨解释说:“因为他总是笑笑的,从来不会抱怨和生气,有双手合十的虔诚感恩。”有年初冬,天气很冷了,何江还穿着一双旧凉鞋,几个同学就合计送了他一双新球鞋。“何江当时很感动,有些不知所措,只想一下教会大家100道数学题来回馈就好。”
3 哈佛毕业典礼上的“湘音”
“哈佛的教育教会我们学生敢于拥有自己的梦想,勇于立志改变世界。在毕业典礼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我们在座的毕业生都会畅想我们未来的伟大征程和冒险。我在此刻不可避免地还会想到我的家乡。”
波士顿时间5月26日上午10时,何江在哈佛大学的毕业典礼演讲台上,发出了一个中国学子的声音,台下掌声雷动。
在毕业典礼上进行演讲,这是哈佛给予毕业生的最高荣誉,当天与何江同台演讲的特邀嘉宾是著名导演史蒂芬·斯皮尔伯格。
这次申请毕业典礼演讲,历经3轮选拔才正式入选。“哈佛往届毕业生代表大多是文科学生,我提出了一个不同的理科生视角,这可能是打动评委的关键原因。”何江谦虚地说。
他的演讲内容从个人故事讲起,谈到他在中国农村的成长经历,谈及他在哈佛大学做的生物医学研究,以及如何将他的研究成果向世界更多的地方传播。而更重要的是,他希望让更多中国农村的学子看到:“教育能够改变一个人的生活轨迹,能够把一个人从一个世界带到另一个不同的世界。”
在美国华人世界,何江也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竞争这个演讲的机会很不容易,每年有几千名研究生毕业,去申请的每个人都有一个很棒的故事,” 哈佛大学2011级基础医学博士生刘浩说,在美国有很多优秀的中国留学生,何江是其中的一员,他积极申请哈佛毕业典礼演讲,也展现了中国学生的自信。
新泽西州医药代表梁山说,何江能在语言不通的陌生环境里站稳脚跟,在世界最顶尖的大学演讲台上发表演讲,受到美国华人的很大关注。
定居德克萨斯州的杨扬,带着家里两个中学生观看了何江的演讲视频:“这对孩子们很有教育意义。”
从哈佛大学分子细胞生物学系博士毕业,何江将进入麻省理工学院进行博士后研究,方向是3D打印人体肝脏。他还写了一本介绍家乡风土人情的新书,即将在美国出版。
未来,何江还将走得更远。
何江哈佛毕业典礼演讲全文:
蜘蛛咬伤轶事
在我读初中的时候,有一次,一只毒蜘蛛咬伤了我的右手。我问我妈妈该怎么处理---我妈妈并没有带我去看医生,她而是决定用火疗的方法治疗我的伤口。
她在我的手上包了好几层棉花,棉花上喷撒了白酒,在我的嘴里放了一双筷子,然后打火点燃了棉花。热量逐渐渗透过棉花,开始炙烤我的右手。灼烧的疼痛让我忍不住想喊叫,可嘴里的筷子却让我发不出声来。我只能看着我的手被火烧着,一分钟,两分钟,直到妈妈熄灭了火苗。
你看,我在中国的农村长大,在那个时候,我的村庄还是一个类似前工业时代的传统村落。在我出生的时候,我的村子里面没有汽车,没有电话,没有电,甚至也没有自来水。我们自然不能轻易的获得先进的现代医疗资源。那个时候也没有一个合适的医生可以来帮我处理蜘蛛咬伤的伤口。
在座的如果有生物背景的人,你们或许已经理解到了我妈妈使用的这个简单的治疗手段的基本原理:高热可以让蛋白质变性,而蜘蛛的毒液也是一种蛋白质。这样一种传统的土方法实际上有它一定的理论依据,想来也是挺有意思的。但是,作为哈佛大学生物化学的博士,我现在知道在我初中那个时候,已经有更好的,没有那么痛苦的,也没有那么有风险的治疗方法了。于是我便忍不住会问自己,为什么我在当时没有能够享用到这些更为先进的治疗方法呢?
蜘蛛咬伤的事故已经过去大概十五年了。我非常高兴的向在座的各位报告一下,我的手还是完好的。但是,我刚刚提到的这个问题这些年来一直停在我的脑海中,而我也时不时会因为先进科技知识在世界上不同地区的不平等分布而困扰。现如今,我们人类已经学会怎么进行人类基因编辑了,也研究清楚了很多个癌症发生发展的原因。我们甚至可以利用一束光来控制我们大脑内神经元的活动。每年生物医学的研究都会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突破和进步---其中有不少令人振奋,也极具革命颠覆性的成果。然而,尽管我们人类已经在科研上有了无数的建树,在怎样把这些最前沿的科学研究带到世界最需要该技术的地区这件事情上,我们有时做的差强人意。世界银行的数据显示,世界上大约有12%的人口每天的生活水平仍然低于2美元。营养不良每年导致三百万儿童死亡。将近3亿人口仍然受到疟疾的干扰。在世界各地,我们经常看到类似的由贫穷,疾病和自然匮乏导致的科学知识传播的受阻。现代社会里习以为常的那些救生常识经常在这些欠发达或不发达地区未能普及。于是,在世界上仍有很多地区,人们只能依赖于用火疗这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治理蜘蛛咬伤事故。
在哈佛读书期间,我有切身体会到先进的科技知识能够既简单又深远的帮助到社会上很多的人。本世纪初的时候,禽流感在亚洲多个国家肆虐。那个时候,村庄里的农民听到禽流感就像听到恶魔施咒一样,对其特别的恐惧。乡村的土医疗方法对这样一个疾病也是束手无策。农民对于普通感冒和流感的区别并不是很清楚,他们并不懂得流感比普通感冒可能更加致命。而且,大部分人对于科学家所发现的流感病毒能够跨不同物种传播这一事实并不清楚。
于是,在我意识到这些知识背景,及简单的将受感染的不同物种隔离开来以减缓疾病传播,并决定将这些知识传递到我的村庄时,我的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作为未来科学家的使命感。但这种使命感不只停在知识层面,它也是我个人道德发展的重要转折点,我自我理解的作为国际社会一员的责任感。
哈佛的教育教会我们学生敢于拥有自己的梦想,勇于立志改变世界。在毕业典礼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我们在座的毕业生都会畅想我们未来的伟大征程和冒险。对我而言,我在此刻不可避免的还会想到我的家乡。我成长的经历教会了我作为一个科学家,积极的将我们所会的知识传递给那些急需这些知识的人是多么的重要。因为利用那些我们已经拥有的科技知识,我们能够轻而易举的帮助我的家乡,还有千千万万类似的村庄,让他们生活的世界变成一个我们现代社会看起来习以为常的场所,而这样一件事,是我们每一个毕业生都能够做的,也力所能及能够做到的。
但问题是,我们愿意来做这样的努力吗?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我们的社会强调科学和创新。但我们社会同样需要注意的一个重心是分配知识到那些真正需要的地方。改变世界并不意味着每个人都要做一个大突破。改变世界可以非常简单。它可以简单得变成作为世界不同地区的沟通者,并找出更多创造性的方法将知识传递给像我母亲或农民这样的群体。同时,改变世界也意味着我们的社会,作为一个整体,能够更清醒的认识到科技知识的更加均衡的分布,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一个关键环节,而我们也能够一起奋斗将此目标变成现实。
如果我们能够做到这些,或许,将来有一天,一个在农村被毒蜘蛛咬伤的少年或许不用火疗这样粗暴的方法来治疗伤口,而是去看医生得到更为先进的医疗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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